周江 |还爱 02
*周江only 破镜重圆pa
*私设好多，或许还挺狗血，介意就叉叉
*又是踩点更新捏
谁还在留念。
——
下班回到家的时候，江波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。和往日连轴转后的无力不同，此刻的江波涛只觉心口发闷，却连发泄的借口都找不到。
工作固然是枯燥无趣的，却不至于影响到他的食欲。加了荷包蛋和香肠的泡面在平常可算得上是绝顶美味，此刻却一点没提升他的食欲。塑料的叉子在泡面碗里搅动几番，还是停了下来。他心想：还是不勉强自己了吧。
可静下来更觉茫然，好多事明明都在昨夜计划好要做的，现在却提不起一点劲。江波涛干脆缩坐到沙发里，两手环抱在膝前，整个人像只猫一样安静地盘踞在那一个小角落里。他需要静一静，用一点时间来平复下见到周泽楷后一直在躁动的内心。
他安慰自己这次相见只是意外，以后，周泽楷可能会有意识的避开，这样也好，他们两个至少谁也不尴尬……
若真如此，江波涛是该高兴的，可为什么想明白后，他的心反而像被谁的手紧攥着，让他疼到说不出话。
脑海里的思绪太乱，抓不出个清晰的线路来，他只能任由那些奔腾的情绪在脑海里，在心里，在身体里作怪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瞟到伞筒里的伞，仔细地顺着伞身往下看，观察到伞筒旁的地面上竟然积起了一小滩水渍。
那水渍连城一片，竟然像反光的镜子，将他折射回下午的景象里。
银灰色的私家车在视线中逐渐模糊，不知道是雨水降成帘幕遮住了画面，还是有别的东西在眼眶里翻涌。他顾不得其他，只是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心里默念：忍住。
可直到回到培训班里的时候，他才被培训班的女同事提醒道：“江老师！你怎么被雨淋成这样？等等……“
女同事瞥了一眼江波涛手中的伞，尴尬地打哈哈：”看来江老师你是忘了自己带伞的事儿了……”
江波涛愣了一愣，低头正见手中握住的长伞，湿漉漉的伞面和狼狈的他一样尴尬。那时候有个声音在他心中怒吼：演什么苦情戏？清醒点呀！
多么振聋发聩的呐喊，江波涛深刻反省起自己的失态，可还没来得及摆出专业的笑容和无害的表情演上一演，女同事已经劝他：“江老师，你肯定是这几天排班太满累着了。你今儿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吧，负责人那边我帮你去说一声。”
“不用……突然这样要请假不太好吧。万一有学生临时加课……”江波涛回她，声音却有些哑哑的。
“可别担心这些了！你真该好好休息下了，上次的节假日你守班，今年年假你也还没用，我都怕你身体撑不住！反正，你快回家吧，负责人那边我帮你请假！你可别感冒了！”
被这么劝说着的江波涛也不再坚持，他确实觉得很累。培训班里之前有个老师家中有事被迫离职，又因为他和那老师负责的孩子家长认识，排课就全落在了他身上。说一天24小时除了吃饭睡觉，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围着学生转。忙起来，做梦都在教人分析阅读理解。
阅读理解，他确实擅长，逐字逐句地去摸索写作人的心理，总有技巧去窥得背后的真话。可偏偏他这百试百灵的能力遇见了周泽楷，却着实不起作用。毕竟只要闷葫芦坚持不开口，他就不能获得文字，任他试探分析更是别想。要说起来，周泽楷应该……不，肯定是他遇见过最不懂表达的学生。
想及此，江波涛忍不住笑着摇起头：“小周啊，哎……”
说不尽的话，竟然都碎在一句叹息中。又许是累了，他仰起头靠睡在沙发上，安静地闭起眼小憩起来。
而那记忆的碎片像是终于得了机会从心底上锁的箱子中一点点逃出。
他们最初的见面，也是在一场大雨里。
那时候的周泽楷当然还不穿那沉闷的西装，他穿着那身宽松的运动校服，胸口还扣着长方形的校牌。一寸照上的他虽然也是不苟言笑的模样，却看着十分青涩，是少年独有的气息。他的书包是单肩背在身上，右手挎着篮球，手腕上还戴着黑色的护腕。大雨淋湿了他的发，雨滴顺着他的脸颊下滑，他却一点也不显狼狈，只是用没抱着篮球的那只手将额前的碎发撂到了后头。
江波涛本来只是象征性地站到门口迎接下他的一对一学生，但对方帅气的模样着实有惊艳到他。江波涛其实没想太多，只是打心眼里觉得周泽楷很帅。虽说世界上的帅哥多了去的，但在江波涛二十几年的生活里着实没遇见一个比周泽楷更帅的人了。
他在脑海里为自己的开场白打了几番草稿，到最后都没派上用场。
只因为他们两人中竟是周泽楷率先开了口，他问：“是江学长？”
江波涛：“什么？”
周泽楷走上台阶，凑近了江波涛看：“一中毕业的？”
江波涛眨了眨眼：“嗯，我是一中毕业的……咦，难道你也是在一中读的初中？我们见过吗？”
周泽楷还没来得及回答，周妈先打断了两人的对话：“怎么站在外头就聊起来了？赶紧先进屋，外头大风大雨的……哎哟，周泽楷你怎么又淋雨回来？”
周泽楷充耳不闻，只是转身向江波涛轻声说：“见过。只是你忘记了。”
江波涛将周泽楷的身影在脑海里翻了几遍，试图找寻相关的过往，却查无所获。纠结，真纠结。周泽楷这样的人物，按道理他是不会忘记的吧？
江波涛站在一边努力回想，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氏母子。周妈妈还在念叨着周泽楷，手中的毛巾却温柔地为周泽楷擦着湿了的头发。她现在的模样与江波涛最初见到时的冷漠模样可真是完全不一样呀……
周泽楷却不怎么回应，只是偶尔用淡淡的“嗯”字回答，当真是将酷进行到底了。
而一直观察着他们的江波涛忽然就理解周泽楷语文差的理由了。周泽楷不善于表达，不愿意泄露情绪，他介意走出堡垒，也不想敞开心门。这样的人通常很谨慎，不愿让人剖析，也不想去分析别人。
而写作是什么？是流露真实想法，是表达自身情感的通道，周泽楷明显不会踏上这条道路。
江波涛忽然就认真地为周泽楷的补课担心了起来。他是真的不想第一次给人教学就失败啊！
要知道江波涛一心想成为优秀的语文老师，所以即使现在是可以玩乐的大学，他也不敢松懈，反而找机会接了这单一对一补习的兼职，毕竟他想为日后的工作积累教学经验。而周泽楷今年高三，还有一年就高考了，是非常重要的冲刺阶段。若是江波涛给他补习语文之后，能让他高考考出好成绩，那江波涛对自己的日后规划也会更坚定，若是教不好，还真是不小的打击呢……
这边江波涛魂飞天外开始构想各种人生道路，脸上收起了微笑，表情逐渐严肃。那边的周泽楷不言不语只是一双眼紧紧盯着江波涛看，像是狼看见了猎物一般。而周妈作为在场第三人，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，她只当江老师有严肃一面，她只当周泽楷终于对自己找的家教满意了。
周妈妈道：“那么以后辛苦小江多辅导我们家小周了啊。”
江波涛这才回过神：“哪里哪里，应该的……”毕竟是收钱的呀。江波涛适时住嘴。
周泽楷道：“辛苦学长。”
江波涛一听又皱眉，在心底纠结起来：“什么学长，我们应该没见过吧。”
周泽楷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特异能力，像是能看透他内心的纠结一般。于是微微抿唇，继而改口道：“辛苦江老师。”
江波涛只客套地说：“不辛苦的啦，只要你有（学习上的）需要，我就在。不用担心。”
听闻此言，周泽楷心情好像不错，回他：“好。这是你说的。”
后来江波涛想，一定是刚见面的时候说得太轻易了，说什么只要……就……这样的关联句式……
当然是做不到的，哪能永远陪着你。
你是能高飞的蜻蜓，就不该停留在我的肩。
“叮咚——叮咚叮咚——”
刺耳的门铃声连续响起，江波涛想大喊到底是谁在大清早就扰人清梦。刚出口一个“谁”，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出现了问题，这又低又沙哑的感觉像声带受了重损。他忍不住咳了一声，喉咙也痛得厉害。
他说不出话，只能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开门。甫一起身，只觉得浑身无力，乱成浆糊的脑海居然还硬帮他理出了一个前后因果：淋了大雨，回到家又直接睡在了沙发上，直接发烧……
想先找药，又架不住连续不停的门铃声。那声响让江波涛的头痛得厉害，太阳穴鼓噪着，生怕下一秒就炸开。他慢吞吞地挪步过去，使劲转了下门把，外头的人见有动静才停下狂按门铃的手。那人大概很急，江波涛刚开了条门缝，大门就被直接拉开了。他人不稳，瞬间被带着出去。
还好门外的周泽楷反应快，一手直接稳稳按住江波涛的腰身。江波涛整个人软趴趴的，浑身发着烫，他的脸颊贴在周泽楷脖颈处，此时也分不清是谁烧得更热些。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
江波涛：“你怎么来了……”
周泽楷本来一肚子的闷气还没消，却在对方扑进他怀里的这瞬间全散了。他没回答江波涛的问题，转而道：“发烧了。去医院。”
但江波涛最讨厌医院，他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，也不喜欢见医生。此刻就算烧得有些迷迷糊糊，也不忘坚定的抗议。但虽说心底坚定，但终归是喉咙痛，只能压着声软软道：“不要……”
他周泽楷很酷，酷到不说话，酷到没表情，酷到没几个朋友。别人都说他看起来心很硬啊。可没人知道他最听不得江波涛软哼哼撒娇的声响。
周泽楷抱着他站在家门口站了一会，然后低声问他：“备药了？”
“嗯……”江波涛说，“在卧室的床头柜里……”
—TBC—
